终于,好像是无法忍受于课间休息时间在教室外走廊闹来闹去的数学老师——相临妙纯,只好提前终结了自己的拖堂计划。
“那么,就这样吧,下课。”妙纯老师眉头轻蹙,伸出修长的手指略微用力按了下突突直跳的额头,实在是无法忍受走廊里的乌烟瘴气,抱着数学教义看似气冲冲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西山庆太伸个懒腰,索性将自己整个人倚在刚刷完**不久的走廊墙壁上,丝毫没有顾忌,整张脸故意变作饱受苦难的委屈面孔:“真是的,老师拖课,可真没人性啊。”
“妙纯老师这是怎么了?”达哉看着妙纯老师渐行渐远的背影有些错愕。
“八成是因为职称评级的事情那个数学组的八婆组长好像与纯子不和,一直在阻挠我家纯子罢了。”庆太愤愤然地替他家的“纯子”鸣不平。
“纯子?”
“就是我家妙纯了。”
“额…妙纯老师什么时候成了你家的人了,还称呼得如此亲切。”达哉无奈地以手扶额,面对这个曾经放言“征服世界女性,建立专属西山的爱的后宫”的无耻朋友,他只能习惯性地追问一句:“你不感觉羞耻吗?”
与往前一样,庆太并没有脸红,反而是理直气壮如此这般地扭曲事实讲邪门道理:
“你懂什么,这是将世界所有富有创造性的爱集结起来所必须的,必然要有一个男人来承担这项极具自我牺牲精神的使命!使命!!!你还知道吗?这就是我的命运……”
达哉只好无奈无语地笑得更深些。
想来,庆太也知道自己肯定给不少人留下了不少的坏印象吧……不过,作为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他还是蛮可靠的。
刚刚从办公室抱来一摞讲义的班长樱井月明刚想到走廊里透透气,看到窗边的达哉二人后,想要缓缓凑过去却被庆太一把拉了过来:“嗨——樱井同学,听说我们过几天要进行一个小检测,是真的吗?”
“啊?这个,这个我可不知道。”樱井似是而非地摆摆手。
“你不知道?唉~你竟然不知道?你不是与考纪处的森盛勇老师很熟悉吗?他就没给你透露……”
“啊,这可是究极级别的情报,老师怎么可能告诉我呢。再说,就算我知道,我好像也没有告知你的义务吧……”
樱井月明嘴上说着没有,可是脸上不知为何涨起的红潮自己此起彼伏的胸膛证明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樱井同学,虽然我理解你的郁闷,但是将你置之不理的不是我,是达哉啊!!你为何如此——”
“庆太!!”达哉就知道庆太这小子把樱井拉过来没好事,果不其然!!
“啊咧——你可真是吓死人了,有了女朋友就可以对自己的好朋友下狠手吗?”庆太稳稳地接住达哉恼怒之下捶过来的拳头后,旋即看向古井无波的樱井月明,“嘛,就这样吧,就算班长大人知道想来也不会告诉其他人的吧。”
“那当然,更何况,森盛勇老师只是我家邻居而已……至于,达哉的事情,还没到最后,不是吗?”
樱井月明直接看向达哉,其中之意丝毫不带掩饰的视线另后者只得转眸瞥向窗外,假装欣赏底下的球赛。
“达哉……”
很低微的声音,低微到达哉也没有听到。
庆太与樱井月明却是看向后门处,是晴子。
晴子将自己大半个身子藏在门后,只露出个头来,还无力地努力垂低,尽显柔弱。
与此同时,达哉也低头转过身,准备离开这是非地等他再抬起头,便与看似疲惫的晴子形成了面面相觑的对峙。
达哉与樱井?在一起?
晴子已经无力在心里再揣测其他可能。
整个世界都被按下静音,原有的温暖从表情暗淡的晴子迅速撤离,散落于空气中的尘埃中。
她没有哭,有点呆,脸色被白裙映衬得更加惨白,眼睛里空空如也,尽失神采。
此时此刻,晴子内心有种被火车碾压过的绝望。
“那么,你们先聊……”庆太见状,急忙窜回教室。
樱井月明看看处于某种氛围的两人,也是撅噘嘴角,弧线上扬,露出不易发现的轻笑:“那么,达哉,我先走了!”
说罢,飘飘然地走回教室,浑然不顾脸已铁青的达哉的尴尬境地。
“欸~我这算不算被甩掉了?”晴子发问,问得好像不仅是达哉,更是她自己在质问自己。
“喂!晴子!你不要断章取……”达哉着急着解释,却被毫无征兆响起的上课铃截断了尾音。
“上课了,回教室吧……”晴子转身向走廊的尽头走去,话里话外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你去做什么?”达哉向前一把抓住晴子的手腕。
“下节课是古唐老师的化学,我得去拿实验器械了。”晴子用力挣脱了达哉的右手,向前走了没几步,又补充道,“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是吗?”
仿佛被人浇筑进水泥块里,达哉几乎没有办法呼吸。心跳也变成了毫无章法的节律。
体温顾不上周围闷热空气的悉心安抚,陡然下降几个刻度。血管里原本温热活跃的液体彻底安静下来。
返回教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前座的同学关心地回过头来:“没事吧?”
“啊,有劳,一切都还好……”达哉笑着回答了对方,心里却在反问自己,一切都还好吗?
不,不好!!!至少在晴子看来是这样的。
……
……
洗手间里。
伴随着水从龙头倾泻而下,晴子望着镜中的自己,恍惚觉得镜子里的人是另外一个人。望了一会儿,她又把手继续伸向水流体会水的温凉。
班长樱井月明喜欢达哉,这是早已公开的事实。
那她对达哉的情感算什么呢?
樱井月明的优点要比她多得多,可是为何达哉却选择了自己。
到底看来,达哉还只是在彻头彻尾地捉弄自己啊?
上一刻,他给了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下一刻,便要亲手毁灭了自己,连得其他人也来看自己的笑话……
晴子的思绪渐渐慢了下去,与此同时,脚下的地板却是不真实的存在,脑海里混沌一片,那个声音从极其遥远的地方涌来,充斥进模糊的意识里。
——晴子,其实你也很恨自己吧!?
手伸进上衣口袋里,缓缓地用力下去,针的尖锐扎破了食指,流出了血……
没有了继续存在的意义吗?
是的。我仅有的存在的理由也没有了。
“那就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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